“我用惯了这个。”吕不离有礼貌地推开了。
他把一些白色的粉未扑在掌心,接了一点热水,用手指画着圈,均匀地将它们化成稠
浆,敷在业已斑白的短发上,用手挠挠。有硕大的泡沫像螃蟹叶泡似的吐出来。
“老吕,别用洗衣粉洗头哇!烧头发!”又一位目睹者大叫。
“用了多少年,我这头发也没见掉。挺好。”吕不离心平气和地答道。
人们的很多决定,是在很偶然的一刻做出来的。就在洗衣粉水顺着吕不离的眼角皱纹浸
渍他的眼球,又麻又辣时,他决定了——回家去扔钢鏰。
洗衣粉还要用,一袋可洗一百次头。
三
“把你的阴谋诡计详细讲给我听听。”安琪娘又接过已经入睡的安琪儿。
“她的钱存在那里,一点用处也没有,拿出钱来救我之急,利人利己。我是知恩必报
的,一定会感谢她。她孤身一人,最怕的是孤独,我会常去看她。总之,滴水之恩,我当涌
泉相报,关键是时机。你要知道,时机对我太重要了。也许将来哪一天,她死了,在遗产中
说把1万元赠予我,也远没有现在的3000来得顶用。这好比给一个在沙漠中的旅人一杯水
和给一个在游泳池中的人一杯水,意义肯定不同。”沈展平的面部棱角,在薄暮中显得很坚
毅。
“游泳池里的人也需要喝水。游泳池里的水是不能喝的。”安琪娘说。
“那是你渴得不冒烟。”
“我们不要争论喝水的事了,快到安琪儿看卡通电视片的时间了,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