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像牛奶一样遮挡住人们的面庞,不近在咫尺,分不清是谁给了发议论的演说家以很大安
全感。
“我是要买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就是3000块钱吗?留在手心攥出老鼠尿,也成
不了富翁!存在银行里,利率像蜗牛似的往上爬,通货膨胀那颗酸葡萄可早就熟了……”
“把钱投到股票。万一发了,将来上市时,翻它个六、八、十来个浪,咱们知识分子,
也算翻身求了解放………”
“我随大流……既然是部里号召买……”
“你可说清楚喽,没人号召你,是自愿,完全的自觉自愿、咎由自取……”
“我买股票,权当把这钱丢了,或是生了场大病,然后就把这股票找个旮旯藏起来。等
我儿子长大了,我快合眼时,就对他说,孩子这是你小时候爹给你买下的,快到股市上去兑
兑,没准成了天文数字了………”
“我不买。没钱。公家没发给我买股票的钱。我为什么要把钱扔到天涯海角那个地方?
那座五星级饭店我一辈子也住不上一分钟,在那儿享有一条床腿一块玻璃碴有什么意思?求
个心理满足,过过当股东的瘾?积多少年的经验,钱还是放在自己兜里最保险……这可是名
人名言……”
“这是哪位伟人说的!”吕不离问离自己最近的这位演说家,他满脸都是洗发香波的泡
沫。
“鲁迅。不是原话,意思绝不会差。嗨,老吕,都什么年头了,你还用这玩艺洗头!用
我的!你为什么不用‘飘柔’?”演说家持了一下脸,泡沫中红润的嘴唇大声嚷叫,递过来
一瓶精装的带颜色的水,学着广告中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