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很大的冰激凌球,不再说话。
黄米真希望妈妈继续谈下去、谈谈那场令人扑朔迷离的革命。黄米正在背“木兰辞”,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她知道这是一个形容古怪事物的词。“妈妈,您后来不是也
当了医生,也算知识分子了吗?”黄米安慰妈妈。
“我是自学的,到底不一样。米米,你一定要争口气,以后考上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
而要考上好大学,你必须得先考上……”
黄米这个悔呀!她本来想劝妈妈开心,没想到又被妈妈诱进了埋伏圈。妈妈就像高明的
相声演员,不论你随口说出哪个词,她都能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把它同考试搅到一起。
黄米觉得自己的脊梁被几代人的期望压得好疼,她孤零零地坐在盛夏六月的马路边,脑
子里一片空白。她用手捂住眼睛,眼前是温热而朦胧的红色光幕,她愿这样一直坐下去……
突然,眼前暗了下来,仿佛一扇巨大的魔翅遮住了太阳。
黄米睁开眼,看到一位老奶奶站在面前,正在用研究一株草属于什么科什类属的那种目
光在端详她。
“你怎么不上学啊?”老奶奶问。
多么讨厌的老奶奶啊,为什么所有的成年人一见到孩子,就要同他们讨论学习?难道不
可以谈谈玩具谈谈柳树,哪怕是问一句俗透了的“你吃了没有”也好呀!难道孩子们除了上
学就没有什么别的任何事了吗?
“今天下午,我就是想上学也没有地方可上。”黄米气哼哼地说。虽说她马上想起对老
年人该讲礼貌,话已经像小鞭炮一样炸响在空气中了。
幸好老奶奶没生气:“那你也该回家去。外面天气这么热,你容易中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