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到学校的路虽远,但很僻静,没有警察,朱叶梅却不骑车。只是推着走。她已经带不
动儿子了。
“哟!这是上哪去啊?”胖三的继母问。
“上学校。”朱叶梅简短地回答,她不想耽误工夫。
“孩子的腿怎么了?伤得厉害吗?”瘦女人很关切地凑过来,恨不能扒开小约的裤脚看
看。
“腿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给孩子省点力气。”
“孩子的力气还用省?跟井水似的,淘干了,睡一夜,第二天照样满满的。倒是咱们这
个岁数,该给自己保养保养了。”瘦女人抚摸着自己干燥的颈子。
朱叶梅很希望自己快些衰老,这样她的儿子就快些长大了。
她本想借着走路再给儿子最后叮嘱几句,但十岁的男孩坐在后座上,双腿快耷拉到地上
了。人又是个活物,磕磕碰碰并不好推,好在她全部精力都放在走道上。
“妈,还是放我下去自己走吧!”小约说。这一段没日没夜的读书,好像是给生果子施
了催红剂,小约明显地长大了。他知道正面劝妈妈肯定不行,便施了个小小的计策:“我的
腿坐麻了。”
朱叶梅不说话也不停车,知子莫若母!
朱叶梅放下儿子。前方就是学校的铁栅栏门,家长们必须止步了。
“去吧!”朱叶梅什么都不想再叮嘱了,该说的话早已说完。
“妈妈,再见!”毕竟是孩子,小约似乎忘记了这种大战前的肃穆和恐怖,清脆地呼唤
了一声,蹦蹦跳跳地闪进铁栅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