胛骨像倒竖的铁锨一样锋利,颈子像用灰白的铁丝编织而成,看得见一根根粗细不等的脉
络。唯有裹在蓝条纹病号服里的双腿,仍旧是笔直的。由于宽大服装的遮掩,看不出瘦弱,
仿佛一段美丽的烨木。
兰医生准备了满腔的怜悯,她预备看到一个被疾病折磨得濒死的妇人。劝慰和同情,像
瀑布一样壅塞在她的齿间。
听得门响,卧床的女人吃力地转过身来,兰医生惊骇住了。
郁容秋像年画一般艳丽,面颊白里透红,双唇晶莹闪亮。翘起的睫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
轻盈颤动着……
哪里有这样美丽的垂危病人们这尤物般的女人难道会死吗?兰医生立即想到这是郁容秋
同医生做了手脚。这个女人,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她家住在兰医生楼下。也就是说,她的天花板就是兰医生家的地板,是近邻了。但兰医
生从不跟郁容秋打招呼。一是大家搬到这楼里不久,并不熟悉。二是这女人的名声很坏,外
号“大篷车”。
“大篷车”很妖媚,是那种眼睛能抛出绊马索的女人。兰医生上楼的时候,亲眼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