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给厂长。”郁容秋说。
“哪个厂的厂长?”兰医生掏出随身带的纸笔,预备记。这女人四处周游,定然认识很
多厂长。
“就是咱们厂的厂长啊!”郁容秋反倒对兰医生的一本正经惊讶起来。
“什么话,你说吧。”兰医生松了一口气,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女厂长汇报郁
容秋的病况。
“我同厂长有个约定。”郁容秋神秘他说。
“什么约定?”
“您回去同厂长说,我跟她有个约定,她就一定记起来了……”郁容秋又像雪人似地萎
顿下去,充满不愿被人打拢,的疲倦。她的头枕在蓬松的鸭绒枕垫上,只压出一个极浅的
坑,好像头是一只空水罐。罐子将最后一滴水都倒了出来,就异乎寻常地安静下去,等着岁
月的风沙将它掩埋。
“你放心,我一定带到。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兰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