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腹部,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预感。
“手术者在哪?”我追问。
“在这。”他又指指自己。
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幅镜子,其上溅有点点血迹。
“你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动了手术?”我一字一顿地说,给他以足够的时间反驳,因
为这大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征象又迫我做此结论。
“是。”巨大的体力与智力支出,使他身心交瘁,但这个字还是吐得十分有力。
我只在教授的讲课中得知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医生可以给自己动手术。因为镜面中的
一切映象都正好相反,这需要极高的技巧。
“这是真的吗?”我自言自语,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阑尾刘蹒跚走到一侧,端过一个肾形弯盘,其中盛着一条干净完整的阑尾,新鲜得如同
刚从地里掘出的小水萝卜。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用力撼动他的肩膀,又猛然松开。“这非常危
险,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要向人们证明,我没有骗他们,没有!我切过的阑尾,能够装满一马
车!满满一马车!”他的眼睛因为手术者的喜悦和被手术者的疲倦,闪着莫测的光芒。
“阑尾刘,你不应该走!你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我握住他的手。很凉,
象昆仑山万古不化的寒冰。
“这屋里很冷。”他把手抽出来:“刚才太忙,我实在顾不上往炉中续柴。”
我挑了一坨有一千圈年轮的红柳根,投进镶有铁玫瑰花的炉子。炉火熊熊地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