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晚愣怔片刻,好象万良说的是外语,她要有一个翻译过程。万良的“我…字说得很象
“饿”,不过“派司”说得很老练,连老兵也得承认他模仿得地道。
可使馆区的警卫也不能对艾晚这么不客气。美貌是女人最好的通行证。艾晚没受过这种
冷落,她薄薄的红嘴唇一撇:“大兵同志,什么叫派司呀?“饿”不懂。还得麻烦你给
‘饿’解释解释。”她的牙齿光洁得象钮扣,在初升的阳光下一闪一闪发光。
周围一片哄笑。
万良真恨不得掴自己一个耳光,脸涨成沸腾的铜水色:什么派司,出入证就是出入证,
土包子开什么洋荤!
他求救地看看老兵。老兵舒服地眯着眼,在数周围矗着多少根烟囱。
围观的人饶有兴趣,谁不知道艾晚是全厂最漂亮最厉害的姑娘。
万良只有孤身一战了。乡下男人一旦不再记得乡下二字,只剩下男人,那强硬膘悍的劲
头比城里的奶油小生可要厉害得多了。
万良黑了脸,用纯粹的土话说:“俺要查你那工作的蓝本本。”
这就对头了。老兵一下子忘了自己数到第多少棵烟囱,只好从头数。
“不是查过了吗?”艾晚没辙了,却还在负隅顽抗。本来打开派司也不是费难的事,可
艾晚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这么丢面子。
“俺没瞅清楚,还得细瞅瞅。”万良认定了死理,大有愚公移山的劲头。
“噢——噢——仔细瞅瞅,就省得买挂历上的电影明星喽!”人们快活地起哄。
万良的脸象烧红的钢板,壮疙瘩一个个螺母般凸起,执拗地沉默着。
“同志,对不起。请您拿出证件我们再看一下。不然,我们就通知厂里来解决。”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