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动作太简练了点。今天早上所有经过万良身边的人,都要比这个漂亮妞认真。
一个抽着烟的男人,低着头走过来。烟灰很长,却不掉。他走得很慢,象个乡下老汉。
在欢迎大会上,万良见过他。万良问老兵:“一个厂长相当于多大的官?”老兵不屑地回
答:“县团级,没多大。”万良嘴上没说,心里想:老兵你别狂,你不是连个班长也没混上
吗?
厂长好象正在考虑铜厂的百年大计,忽略了尼龙伞和下面的士兵。万良尊重地看着他缓
缓走过,不打算打扰他。
“站住。请您拿出工作证。”老兵挺身而出,不卑不亢地拦阻住他。
那人手一抖,颠落下一截很长的烟灰。
“你们这种对工作负责的精神,很好嘛!”厂长惊魂未定就开始了夸奖,然后猛吸了一
口烟,匆匆往里走。
老兵穷追不舍:“您的证件……”
厂长这才象突然想起,从衣袋里抽出天蓝色的工作证。
“知道吗?城里人管出入证工作证身份证……反正乱七八糟所有的证,都叫‘派司’,
这可是真正的外国话。”老兵告诉过万良。
万良觉得把证件叫派司真没道理。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把它记住了。不就是“派你去
死”吆?好记得很。
老兵接过厂长的蓝派司,郑重其事地打开,如临大敌地核查,其一丝不苟的程度不亚于
海关。万良没出入过海关,只是听说那是盘查最仔细的地方。
厂长的思绪一旦被打断,反而不急了,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老兵,半低着脸,好让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