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的尖下巴轻轻抖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子蔚不等她说话,先说道:“应该告
诉他们。你首先要和父母互相理解。不了解情况,怎么能让他们懂得你?你又怎么
能懂得他们?”峨弯了弯身,像是同意,退出了。她向后山跑去,路上见有些跑警
报的人已经往回走了。她不理有些人的招呼,自己跑到一棵树下坐了,要理一理纷
乱的心。她先哭了一阵,让眼泪畅快地流下来,连身上也觉轻了许多。而且这重压
是萧先生帮助移去的。她几乎庆幸自己有这个秘密,可以说给他,可以听他说,可
以与他分享。
树侧有小溪潺潺流过,她把手帕浸湿,拭去泪痕。在清澈的水上,她看见萧伯
伯光润的脸面在晃动,似乎在向她笑。,她心中涌起感谢。感谢她的父母,他们有
这样好的朋友。——再去问秦伯母?绝不需要!萧伯伯的话抵得上千万人的证词。
亲爱的娘,生我养我,还要为我烦恼,为我担心。峨很想抱住母亲,像嵋常常做的,
但她知道自己见了母亲,也不会伸出双臂的。
峨最后一个回到宿舍,吴家馨和别的同学都笑,说,孟离已跑警报多认真!
学年考试到来了,学生们无论用功不用功都感到压力。峨这次对考试特别认真,
仔细地全面复习功课,那本是考试的目的。几周来,她虽没有回家,却觉得和家里
近了,和同学们也近了,也和生物学近了,还有,和萧伯伯更近了。她在一种平静
的心情中结束了一年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