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道:“何至于呢。”“这事我从年初就在考虑,昨天才和姐姐说出来。”惠
枌说着并不显沮丧,反似是兴高采烈。“我如果认真画画,可能活得会更好些。”
她看见桌上碗里有泡萝卜,拈起来吃。
碧初从小柜里取出一个大口瓶,里面泡的萝卜红红白白,很是鲜艳。“刚和房
东学的,昨天孩子们吃了一大瓶,还有这些。”“想想真有意思,泡萝卜也算好吃
的东西了。”
惠枌嚼着萝卜说:“离婚么,也不是现在就摊牌,还要再看看。他在外面有人
已经一年了,听说是跑滇西的玉石贩子,在当地是个大户,称为什么寨的,和近处
大土司很要好。时常接济钱明经,弄得我都不敢用那些东西,不知是哪儿来的。”
碧初想到晨间的笑语声,不知该不该说。若论和惠枌的交情,该告诉她,却不惯发
人隐私,而且疏不间亲,最好由惠杬来说这些话。一面想着,吃过丸药,坐在桌前
梳头。
碧初打开发髻,一下一下梳着,小镜子里映出她消瘦的面庞,让浓密的头发衬
着,格外憔悴。“你的头发还是这么好。”惠枌说。“掉了许多。这么长,梳着、
洗着都麻烦。”碧初随口说,忽然愣了一下,对着镜子问:“要不然,剪了好不好?”
惠枌在旁也一愣,说:“多可惜,不过也实在是麻烦。”“真的,剪了还省得买头
油。”碧初对镜顾盼片刻,下了决心,“你就帮我剪了吧!”站起身拿过一把大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