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祖躺在床上,窗前小桌上杯盘狼藉。他一下午都在喝酒。若在平时,荷珠定
要埋怨护兵,这时却自己收拾着。
一会儿她在床边坐了,说:“既然城里没有事,就和我们一起到安宁住着好了。
安宁的宅子你也没有住过几天。”
“我倒是想回大理去。看看能做些什么。”
“回大理去!”荷珠高兴地说,握住亮祖的手。大理是他们生长的地方,总能
引起不少回忆。
少年亮祖随寡母在荷珠居住的村子做工。有一天,荷珠坐在村外一棵大尤加利
树下,亮祖从那儿走过,婆娑的大树前这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亮祖的目光。她正在哭。
“喂!哭哪样?”亮祖说。在她身旁坐下来。这时村里有人叫荷珠,她抹抹眼泪,
跑走了。
以后他们常在这里遇见,渐渐熟了。荷珠家是养蝎的,颇为富足。她头上的银
饰、身上的叮当零碎比一般女孩子要多些。可她还是哭。她说,她哭是因为她不是
阿爹阿妈的女儿,人家告诉她,“你是野地里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