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字长联挂在楼前,此时就在他们背后。漆面好几处剥落,字迹模糊,月光
下看不清楚。珐子说:“不要紧,我会背。”她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指指点点,背
诵这副长联。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间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
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
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珐子先念上联,正待念下联,保罗说:“先讲讲吧,脑子装不下了。”珐子便
大致讲解一番,又把下联中“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几句历
史典故作了说明。颖书也用心听,虽说上了历史系,这些内容他一直只是模糊了解,
心想珐子不简单。珐子似猜中他在想什么,说:“有一次我随三姨父一家来,三姨
父讲了半个钟头。“元跨革囊’这一句我印象最深。忽必烈过不了金沙江,用羊皮
吹胀做筏子,打败了大理国,统一了云南。三姨父说,忽必烈的这条路是一条重要
的军事通路。我只记得这一点。——也许我记错了。地理我是搞不清的。总之西南
的路非常重要,若丢了西南几省,保着上海南京都没用呢。这长联他让我们背下来,
你猜谁背得最快?”“是你?”颖书说。“错了,错了。是嵋。”珐子说。又向保
罗解释,“嵋是我的小表妹。”“见过的,”保罗说,“三个孩子从门缝里伸出头
来,中间的那一个。”“记性真好。”在这三个可爱的小头出现之前,似乎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