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敌机扔炸弹时他在校门口。本来他是要穿过新校舍到山后树林中去的,走过校
门时忽然被横在门前的土路吸引。路是黄的,两边翻起红色的泥土,如同镶了红边。
他想着土路不知通到哪里,竟忘了自己是在跑警报。他把这条路望了半天,忽然敌
机来了,忽然砖头瓦块横飞,忽然小小的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把他撞得晕了过去。
好在只是皮肉受伤,到诊所缝了几针,并无大碍。后来和弗之说起,弗之微吟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江晔认真地说:“果然。”
轰炸以后人们都感到沉重压抑,犹有余惊。过了些时,却有一次警报使人兴高
采烈。那兴高采烈的便是澹台珐。
那天她和几个同学一起也往后山跑警报。在山坡上遇见峨和吴家馨。珐子说,
她不和孟离已在一起,因为孟离己总像压着什么解不开的心事,让人吃不消。峨说
她也不和澹台珐在一起,因为澹台珐总是晃晃荡荡,什么事也没有似的,更让人吃
不消。于是峨等翻过山头去了。珐子等留在山坡上。
这里离新校舍很近。那天来的敌机少,扔的炸弹不多。一棵炸弹落在离珐子数
米处。本来这几个年轻人是死定了,可是炸弹没有爆炸,掀起的泥土也不多,珐子
等不但没有受伤,也没有落一身灰土。轰炸过后,从地上跳起来的珐子还是整齐漂
亮,和早上刚出门时差不多。和她一起的几个同学也都不显狼狈。“哎呀!咱们的
命真大!不知托谁的福。”珐子说。“当然托澹台珐的福!”一个男同学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