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凯旋回来那一天,胡秉宸穿着吴为寄给他的新毛衣。他非常喜欢那件毛衣的颜色,所以才穿着它去医院看望过杜亚莉。
上海出差期间,杜亚莉突然得了阑尾炎,只好就地手术。胡秉宸正是穿着件毛衣,到医院看望她的。杜亚莉拉开病服,对胡秉宸说:“看看,这道刀疤多长。”
胡秉宸伸出手,顺着那条刀疤摸下去。那条刀疤真长,一直通向耻骨。——看望杜亚莉回来,还不忘写封信,鼓励战斗在前方的过河卒子吴为。
可是那条通向耻骨的刀疤,一直晃悠在胡秉宸的眼前。
后来,后来的某一天,借给他们结婚用房的亲戚打电话向吴为抗议,吴为才知道,自己和胡秉宸有子房子后,胡秉宸并没有将借用的房间钥匙归还亲戚。在…年多时间里,那两间房子成了芙蓉和她情人的鸳梦之地,或胡秉宸与杜亚莉两情欢洽之所。被居委会反映到房主亲戚那里:“……居民群众对这两对男女在你这套房子里进行的勾当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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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历时多年、动员了非常手段和人物的围剿,如浓烈的酸液,一点一滴腐蚀着吴为对胡秉宸的爱。
到了现在,吴为就不仅像一只靠惯性运动的滑轮了。在一次次恶斗、一次次出卖的涤荡中,她对胡秉宸的爱渐渐退了颜色。
又在一次次恶斗、一次次出卖中,不但成长为痞子无赖,也锻炼成为第二个亚瑟,流亡出走之前,在曾无上信仰的上帝塑像前,仰望许久,然后一锤子将它砸了。
吴为无法对胡秉宸说,她差不多不爱他了。她对他的感情,极需一个恢复,甚至重建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