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街虽有张将军的纪念馆,但,如此“福特”何处寻?
张学良将军的卫队营,已改为一所中学,院子东南角我们住过的营房地基上,建起了一栋楼房。而院子东北角张冠英老夫人的小院地基上,也起了一栋新楼。所幸院子西北角还剩有三间旧房,铺在天花板上的苇席还算完整,后墙上的一方小窗,边角也还整齐……我们当年住过的营房,大体如此。
想不到,我独自一人来到胡家的老宅子。这是我们多年前的愿望,结婚以后同来这个地方,还要到富春江住些日子……
我站在破败的门楣下,向那曾经钟鸣鼎食之家的庭院张望。
——树影迷离,有飞鸟从深处惊起,我听见鸟翅扇动的回声;游蛇遁入草丛,掠车飞走声如急雨。
已是黄昏时分,晚风在每一处残缺里萧萧穿过,起起伏伏,不绝如缕,连缀着古今不堪、不经的故事——却不对我说出一个字。
——谁人会登临意?
燕已不在人世,五十三岁死于心肌梗死。我的玩伴,那个梳着“童化头”、穿着英格兰花裙的小姑娘,就这样地没了。
豹已偏瘫,只能对着我呀呀咿咿不知所云。
虎在西北空军某部工作。陆先生已近九秩,除了那件挂在书架上的千缀百补的晨袍,再也找不到一丝在老英格兰长期生活过的影子。满地腌菜缸,满桌子塑料花、假陶制品,一堆堆里窝外撅的铝制器皿……哪里还能感受陆先生当年始创“工合”的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