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福打电话叫来了宝柱,儿子在妈眼前守了三天,家福妈第四天到医院看望老邻居,老太太跟前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二公司服务队派来的人。宝柱又到工地上去了,把快要死的老太太丢给不认识的人,他就忍心。万老头听老伴说了这事,背后把这浑小子又骂了一顿。
这会儿,服务队把宝柱家的东西装上了车,一个个擦脸抹汗,拍手打土,准备跟车走了。
“几位师傅,辛苦了大半天,过来喝口水吧。”家福说。
服务队的几个人不客气地端过万家福递过的茶水喝起来,一个小伙子没好气地说:“今天算倒霉了,要不是您这位师傅,连口水都喝不上。”
家福爹凑过来,小心地问:“你们几位小兄弟和宝柱是……?”
“我们根本不认识。公司开了条,我们只管按条办事。”
“那你们几位胆子可不小,真敢动他家的东西?”家福爹感到惊异。
“咦,我们又不偷他、抢他,有什么不敢?连块破布,我们都给他列了清单,他自己搬,怕也搬不了这么干净。”
家福爹嘿嘿干笑了几声:“你们呀,你们是不知道他陈宝柱是什么人。你瞧瞧,他屋里那堵墙,半个月前垒的,他恨不得一间变两间呢。他早放了话,不给两间不搬,谁搬,他就和谁豁命。现在,你们哥几个不跟他打个招呼就给他搬走了,受了累,他也不领情,闹不好还得找你们玩命去呢,那牲口蛋子,什么事都办得出来。”
几个年轻人傻了眼,虽然嘴上是七个不在乎,八个不含糊,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一个人说:“要不然给公司打个电话?”
“杨经理让来的,还能有错,本人不同意,门钥匙哪儿来的?”
“杨经理是不是杨建华?”万家福问。
“对,没错。”
“那就行,你们几位放心走吧,陈宝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们杨经理。有事你们找他。”
几个年轻人松了口气,推车走了。
“您吓唬人家干什么?”万家福瞥瞥父亲。
“我吓唬?你当陈宝柱干不出来?他要在家,哼。”
“您以为这回耍横就行?”
家福爹叹了口气:“唉,现在就缺宝柱这样的人,他要闹起来,兴许咱们也能沾点光。”
“家福!”张义兰戴着套袖跑进万家院子。“你们这收拾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