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啊!他现在起床了吗?因为昨晚的争吵,他还在折磨自己吗?……
快走拢院门,澹台智珠眼前猛地一亮,她瞥见了张贴在院门两旁
的喜字,这才想起今天是薛师傅家二小子娶媳妇的好日子。她回想起
昨晚所看见的喜字,和现在看见的不同;今天的黄底红框,框中还剪
出精巧的喜鹊闹梅的图案;可见人家对今天这桩喜事的重视到了一种
什么程度——连这样一个细节,也不断地在加以调整。倘若他们团里
那些搞舞台美术的同志,也能有这种刻意求精的精神,那该多好哇!
澹台智珠进了院,到了家门。她家住在进大门往左首走的外院,
屋门斜对著进里院的垂花门。她轻轻拉开屋门,走了进去,先把木剑
挂到门边,然后对著墙上的大镜子,卸下裹住整个头部的鹅黄色拉毛
加长围巾,把围巾顺手搭在椅背上,伸出双手整理著她那浓密油黑的
头发。
她家住著三间南房。这当中的一间,是吃饭、会客兼她练功用的。
东边一间她跟爱人李铠住,西边一间是公公婆婆带著儿子小竹和女儿
小梅住。
她听见西边有咳嗽声,忙停止摆弄头发,掀开花布门廉,走了进
去。婆婆早些日子带著还没上学的小梅到大姑家去了,还没回来。西
屋里现在只有公公和小竹。公公原是玉器行业上的钻眼工,如今七十
挂零了,自然早已退休。他同一般的老人不一样,睡得迟,起得也不
早。他有一定的文化,嗜好是戴著老花镜,一字一句地读章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