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旅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我要读书,学校要上课了。”
“屁也不懂,你真是屁也不懂,你这个小子啊!不得了!以为地方上好些,你画这些鬼家伙,一样受批判。这山望那山高,还没有穿几天军装就胡闹!你呀!你呀……!”
陈小炮走来拽住爸爸的手说:“爸爸,赵大明在我那儿等了很久了,他有重要大事向您报告,您来吧!”
“你这个小子啊!”陈政委一面被女儿拖着走,一面扭头还在骂,“你给我下连当兵去,当他一年两年再回来,不改造一下你还得了啊!”
还没有走进陈小炮的房间,正遇上徐秘书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
“怎么样?”政委问。
“死了。”
“唉!”气得不行的陈政委又挨了一击。
“情况了解了吗?”
“了解了一些。”
“去给我讲讲。”
他没有进小炮的房间,转身领着徐秘书走回办公室去了。徐秘书倒了一杯冷开水,几口喝完,抹抹嘴说:
“腿断了,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扎进肺里去了,大量内出血,想尽一切办法抢救,连地方医院的权威外科医生都请来了,没有办法。”
“临死前讲什么话没有?”
“只在刚进医院的时候张了几下口,没有说出声来。这是门诊部的医生说的。”
“有什么遗书吗?”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留。”
“你讲吧!还有些什么情况?”陈政委坐下来,准备细听。
“我找了一些人像闲扯似的粗粗了解了一下。看起来文工团气氛很紧张,一般人都不敢随便说话,问起来也是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对于范子愚的死,没有一个人直接讲一句同情话,而实际上,从他们的话里听得出来,同情的不少。有的人过去是与范子愚不和的,人一死,也能够反映情况了。联合宣传队里头有的工人和战士似乎有话不敢说,都是统一的口径,不过,从说话的语气、态度这些方面也看得出一些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