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呢?”她又问湘湘。
湘湘也不说话。
“哎呀!怎么不开口呢?”陈小炮焦急地说,“要不你们就干脆别说,先听我的吧!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主意。是什么人干的?我看肯定不是什么北京来人,北京来人怎么会有卡车?肯定是本地人故意撤的谎。还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地方群众,地方群众怎么那样了解军队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咱们内部的人,脱了军装穿便衣干的。谁会干这个呢?只有文工团,他们在造反嘛!没事儿好干了,不干这个干啥呢?肯定是他们,没错,你看吧!”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许淑宜开始注意她的话了。而彭湘湘,则更是被她打开了心窍,忽然想起自己还认识几个文工团的人,便说:
“我去问问。”
“问谁?问赵大明吗?”小炮不屑地哼了一下说,“你还相信他呀,人家现在正在造反,当头头,还记得你这个走资派的女儿!别傻呵呵了!”她说着说着,想起来要喝水,便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不管冷热一口喝下去,烫得她连忙吐出来,将杯子搁下凉着。
“你说吧,孩子,”许淑宜对小炮说,“你把你的想法说完,让我听听。”
“我想了个办法,看行不行?”小炮胸有成竹地说,“要找赵大明去问,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们,可是我们可以利用他,通过他的关系派一个特务到文工团去,成天跟他们混在一起,总会有人露出话来的,一定能找到彭伯伯关在什么地方。”
“太天真了,孩子,还派特务。”许淑宜说完站起来。
“您到哪儿去?”陈小炮急了。
“我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要不,……我自己到他那里去一下……”许淑宜心神不宁,拿不定主意。
“别去了,”小炮说,“我爸爸可能是有意暂时瞒着你们,怕你们着急,您这一去,他会问您怎么知道的,那我怎么办呢?”
“是这样?”许淑宜焦急地思虑着。
“还是听我讲完吧!保准能行。”陈小炮热心地劝慰着。可是许淑宜不想听她的主意了,她感到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并且也不宜参与小孩子们可能干出来的各种恶作剧,哪怕确有用处也罢。但她也不想阻挠她们,只得避开不听,且回到卧室去等着吧!陈政委会想办法把他找到的。“要早点找到就好啊!不然他不知会受些什么折磨呢!”她想着,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你快说吧!”湘湘催促小炮,打破了暂时的沉默。“好,我说。”小炮见许妈妈不在了,更加大胆起来,“你们都听我的。湘湘你不能出面,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急也没用。小芽你就当特务。”
“要我当特务,我不干。”李小芽觉得特务是一种最丑恶的人。
“傻瓜!”小炮说,“又不是要你去当美蒋特务,这是当我们自己的特务,彭伯伯的特务,我爸爸的特务,我们保皇派的恃务,知道吗?这样的特务很光荣。你不是长得挺像个演员的模样儿吗?过去我反对你去学跳舞,这回用得着你去了,就到文工团找人学跳舞去,跟他们混熟。他们会喜欢你的,一看你这样儿就想把你搂住。你年纪又小,像个啥事儿也不懂的布娃娃,他们不会想到你是当特务去的,根本不会防备你,说不定当着你的面还大谈他们的秘密呢!怎么去法我也想好了,你不是认识赵大明吗?就去找赵大明,要他给你介绍一个跳舞的老师,就像湘湘以前在文工团学弹钢琴一样,缠住那老师不放。跳舞得要好好儿学,别的都装傻,越傻越好,只要心里明白着就行了。每天向我报告一次情况,不要到我家里来,你就在你们家里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不能说特务的事,只能说跳舞的事,知道吗?一探到了消息就马上到我家来,面对面地讲。就是这样。”
“我还认识文工团一个人。”小芽伸出一个指头说。
“谁呀?”
“叫邹燕,那回我跟陈伯伯到他们那儿看戏,邹燕挺喜欢我的,把我带到她房间里玩儿。她那回就问我喜不喜欢跳舞,我说我不知道。”
“好!”陈小炮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真是太好了!有这么巧的事儿,彭伯伯一定能找到。你就去找那个邹燕,没错,就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