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现在这个人。
我们互相询问彼此的家里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共同憎恨大人们对我们支支吾吾,
隐瞒历史。我说:“我最怕我爷爷犯的是生活作风错误。男女关系,最丢人。”大家一
致同意我的观点。曾实说:“我爸爸是右派。政治错误。好在这点很明确。”
有个小孩说曾偷听到大人的议论,说我爷爷是有作风问题的,我低下头,眼泪一串
串落到地上。
曾实说:“别听人瞎议论。一般犯了错误,组织上会下结论的。以组织结论为准。”
我说:“我要找机会问我爷爷一次。他们不能再把我当孩子哄。王小憨都已经被破
例吸收为共青团员了。”
王小憨和曾实一样大。曾实说:“那没有什么了不起,革命不分先后。出身不由己,
道路可以选择,毛主席都说了。关键在于将来到底谁真正能挑起革命的重担。革命是件
相当艰难的事业,它不仅需要阶级觉悟、胆量和牺牲精神,还需要有很大的学问。我看
过好几本书了,毛主席很有学问。周总理他们一大批人都是留学生。王小憨成绩太差了,
又不爱读书,将来是很难说的,我们应该有信心!”
晚上我把曾实的这段话写进了日记里。那时曾实十三岁。我不到十岁。我们都对中
国的革命无比关心。尽管大人们给我们的履历表点上了污迹,我们却盼望着将来在解放
世界上三分之二劳动人民的战争中建立功勋,以表明我们对党的赤胆忠心。
我和爷爷约好了时间去他单位吃食堂的饭。但我不是单独去的,我带曾实一块去了,
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向爷爷提问。
食堂的饭是用陶钵子蒸的,很好吃。因为太紧张,我没吃几口就肚子疼。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