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倌穿上了夹袄,正盘腿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烟。他边抽边咬着,他抱怨 他的气管炎犯了。
“那就少抽两袋烟。”于伟说。
老人一撇嘴,咽了口唾沫:“犯了瘾就忍不住。”
“这跟赌钱是一回事。”我开了句玩笑。老人一抖肩膀,没有做声。
“您孙子呢?”于伟问。
“一大早就进城买水壶去了。”老人的孙媳妇殷勤地代为答复,“家里的水壶 烧了十几年了,烧漏了。”
我们又问老人他的干儿子怎么没来?他的女儿的厌食症好了没有?老人抬起头 哀怨地看了我们一眼,拼命吸了一口烟,颇为踌躇地看着我们。
我有些紧张了。
老人的孙媳妇扯着孩子又去翻地了。
“他以后不会再来这放羊了。”老人平静地说,“你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