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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吵嘴妇人,憋了一肚子气,对看祠堂的老水手说:“伯伯,你看,我们这
地方去年一涨水,山脉冲断了,风水坏了,小伙子都成了野猪,三百斤重,一身皮包骨,
单是一张嘴有用处。一张嘴到处伤人。”
老水手笑着回答说:“不说不笑,就会胡闹。嘴也有嘴的用处,没有事情时,唱点
歌,好快乐!憧茨潜呱蕉嗪谩!*
原来山前另外一个坳上枫木树下,正有个割草青年小伙子在唱歌,即景生情,唱的
是:三株枫木一样高,枫木树下好恋姣;恋尽许多黄花女,佩烂无数花荷包。
因为并无人接口,等等自己又接下去唱道:姣家门前一重坡,别人走少郎走多;铁
打草鞋穿烂了,不是为你为哪个?
那女的正心中有气不能出,对远处割草青年,遥遥的吐出一个“呸”字,笑着说:
“花荷包,花抱肚;你娘有闲工夫为你做!”一声吆喝叫了个倒彩,背着松毛走了。
老水手眼看着几个女人走下坳后,自言自语的说:“花荷包,花抱肚,佩烂了,穿
烂了,子弟孩儿们长大了。日子长咧。‘新生活’一来,派慰劳队,找年青娘儿们,你
们都该遭殃!”
老水手随即也就上了路,向吕家坪镇上走去。打从一个局所门前经过时,见几个税
丁无事可作,正在门前小凳子旁玩棋,不象是“新生活”要来的样子。又到油号看看,
庄上管事已赶场收买五倍子去了,门前靠墙边斜斜的晒了许多油篓子,一只白色母鸡在
油篓后刚生过蛋,猛被人惊吓,大声叫喊飞上墙去,也不象“新生活”要来的样子。又
到团练公所去,只见师爷戴上老光眼镜,正歪着头舔笔尖,在为镇上妇人写家信,把信
写好后,念给妇人听。妇人一面听一面拉衣袖拭泪,倒仿佛是同“新生活”多少有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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