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曾在北欧一所大学的图书馆里见到过一幅十四世纪的世界地图册,绘制地 图的人想必是当时的一个什么学者,翻开到有关亚洲的一页,我吃惊地看到亚洲地图的 上角画了一个人面怪兽,此物腹部以上是人,腹部以下部连着一条腿,不是两条腿丧失 了一条腿,而是仅仅只有一条腿,我问身边陪同的朋友,这是什么怪物?那朋友充满歉 意他说,那是当时的地图绘制者想象中的东亚人。我哑然,一时竟无言以对,明知是彼 时彼地的谬误,心中仍然莫名地难过和不平,想我的古代先人,虽然也把洋人描绘成食 人生番,但毕竟没有把他们想象成独腿怪物呀。
欧洲人的地图上欧洲是世界的中心,这不奇怪,任何国家的地图都把自己的国度画 在世界的心脏部位上,但欧洲人其实是知道自己的疆域窄小的、偏偏他们又不愿意局限 于小国寡民的生活,于是古代的欧洲人用先进的科技手段制造快船利炮扬帆出征,在地 球各处随心所欲地写下了一个个大宇,因此我们在如今的历史教科书中,在亚洲、非洲、 拉丁美洲的许多地方看见了英属殖民地、接属殖民地、西班牙殖民地、荷兰殖民地这些 历史沉淀物。
那当然都是历史了。九十年代的世界基本上是温文尔雅的世界,闯到别人家去做主 人的事已不容易实现,今天的世界人们对人类本身都已不再有什么新鲜感,我们已经确 认爱斯基摩人和塔希提岛的人与我们一样都是四肢健全的人,我们对未知人类的想象也 已经针对外星人了,有关的电影和媒体把外昌人描绘成大头智障的摸样,也不知道是否 真实,因为无案可稽,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外星人来地球控告人类丑化他们的形象,那 么倒霉的将是美国人了,好莱坞的制片商说不定要付出数额巨大的名誉赔偿金。
欧洲人早巳告别了强权和扩张的历史,如今的国际舞台上欧洲人一如既往地在发言, 但他们的发言常常被美国人粗壮的声音所打断,欧美几成一体,但两强的对话中欧洲人 总是显得温柔而忍让,欧洲人正变得与西装领带的形象越发地严丝台缝,但是只有无知 的人才会轻视欧洲,只有弱视的人才看不见欧洲人在自己家里写下的那个大字。
欧洲入一直坚韧地写着那个大字,假如你有机会从荷兰驾车一路西行至葡萄牙,途 经中根协约七国、当你越过一条又一条虚拟的国境线,你会觉得自己正走在那个大宇的 一撇上,当你在电视上看见即将出笼的欧元币面,你会觉得看见的是那个大字的一横, 当你发现北约东扩的手指印已经摁在捷克、匈牙利和波兰的版图上,差一点就要摁到罗 马尼亚了,你会觉得这个大字的最后一点也已经写好了。
欧洲很小,但欧洲又很大,欧洲人的团结也许会使他们的大字越写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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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美女 谈《三联生活周刊》
近年来《三联生活周刊》成为了我个人的梳边书,灯下翻阅,每次读后都有服用强 力维生素的感觉,此盲听似夸张,其实绝非戏言。
我的阅读习惯一直是功利的,假如把阅读当做餐饮的话,我是要摄取营养的那一种, 假如是一本期刊的话,我对它的要求往往是既能消遣又能从中获取信息,而我所希望的 信息最好是覆盖文化、科学、体育、政治这些门类,我所希望看到的是一种图文并茂的、 直观的、文笔轻松如聊家常的此类文章,我还希望能找到一本装帧和纸张都摆脱了“勤 俭节约”风格的新型阅读物,使你在处理垃圾时不舍得将其清理出门,这样的愿望因为 《三联生活周刊》的出现渐渐地变成了现实。
这本刊物好就好在它的“营养”搭配和“气度”不凡上,好就好在它有最快的信息 网、最具“新人类”特质的一批才思敏捷训练有素的专栏作家,当然也包括信息社会中 传播信息的重要工具——一流的图片。让我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是今春轰动世界的“克隆” 新闻、由于当时我在外游历,消息闭塞竞不知此事,回家后女儿问我克隆其事我茫然不 知,所幸恰好收到《三联生活周刊》的第七期,封面上便见这第一速度的文章大标题: 上帝的笑声——克隆技术与速度的世界。打开刊物,一口气读完其中七篇与克隆有关的 文章,我立刻有一种病后大补的感觉,我相信关于这个话题,刊物上所涉及的要比电视 新闻和报纸深入有趣得多。
我敬佩这本刊物的办刊风格,既知识分子化而又不排斥世俗众生,既有超前意识而 又不鄙视人们的智商,因此它有一种可贵的温文尔雅的说话态度,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 些普通读者参与了其中一些栏目,听他们说话就像听一些熟悉的朋友说话,他们讨论的 生活就是我们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就是我们的喜怒哀乐,编辑们如此培养读者的参 与感,从而也巧妙地令刊物贴近了人们的现实生活。
如今的世界,人们端坐家中的习惯是打开电视机,但有的人会永远保持灯下阅读的 习惯,假如在睡觉之前想知道这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假如想知道这世界上别的人在想些 什么、做些什么,读一本《三联生活周刊》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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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美女 女大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