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军爷!我是英姑娘。你忘了,我是你抓阄抓到的英英… ”她趴在荣庆耳边低声说 着,一边伸手脱他内裤。
“你不是吟儿?”他猛然将她推开。
“是,我不是… 我当然不是吟儿。”她愣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地叫起 来。她一边叫,一边将床边的油灯吹灭,放荡地扑在他怀中。
“滚!你不是吟儿!给我滚!”
黑暗中,荣庆从喉头挤出一声暗哑的吼叫,粗野地将英英一脚踹下床。英英不知发生了 什么事,光着身子坐在地下,轻声哭起来。
天刚透亮荣庆便醒了,发现自己和一个年轻漂亮女子躺在一张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事。他睁大眼睛,竭力回忆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隐隐 记得酒桌上的事,甚至还能模模糊糊记得大伙儿为英英姑娘抓阄,后来又为元六吹宫女的事 和他争吵,再往后他便记不起了。
瞅着晨光中的英英,见她和衣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熟,他心里立即涌出一种说不出的 懊丧。已经不用再往下想,他已能猜出昨晚上大概发生的事。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急急忙 忙穿上外衣,然后带上房门无声无息地走了。
他一口气跑到城东的喇嘛庙,诚惶诚恐地跪在神龛前向菩萨磕头,求菩萨饶恕他犯下不 可原谅的罪孽,他不该和抱月楼的女人上床,他对不起吟儿,对不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他回到军营,元六和枣核脸等一班兄弟早已在那里等他。每次逛过妓院,这些军爷们总 要聚在一起交换情况,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惯例,特别荣庆头一次让他们拖下水,而且人人争 抢的英英姑娘又让他得手,因此军爷们一个个伸着脖子等他回来拿他开涮。
“这下子雏儿算是开荤了,昨儿当了一夜新科状元!”他一进门,元六便咧着大嘴跟他 开玩笑,其他人也跟着闹开了。纷纷问他昨晚上骑了没有,一晚上骑了几回,英姑娘奶子大 不大等等。他越是不说话,其他人越是逗他。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元六见他脸憋得 通红,咬着双唇硬是不说话,心想多半他是头一次没经验,那好事儿没干成,心里憋气,伸 手将他拖到一边低声问他,昨晚上到底怎么了?
“那要问你!”荣庆心里因为吟儿的事本来就窝心,看见对方那一脸的邪笑,突然冒出 一股无名火。
“问我?你俩扒光了在一起,老子也没在跟前!”元六先是一愣,接着放声大笑,其他 人也跟着元六笑起来。荣庆满肚子沮丧和懊恼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呸!”他气得一跺 脚,向地下吐了口唾沫,转身要走。
“站住!”元六见他真的翻了脸,火气一下子蹿上来,“嘿,狗咬吕洞宾!老子花钱请 你跟女人上床,请错了?”
“错了,错了,就错了。”荣庆站在门边一连声说叫着。
“再说一遍。”元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双手握拳走到荣庆身边,两眼愤怒地盯着 对方。营中当兵近六年,别说他现在好歹是个小头目,就是当兵那会儿,也没人敢这样对 他。
荣庆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心里那股气不顺,加上当着许多兄弟的面,硬着头皮重复 着:“错了。错了。”
“你活腻歪了!”元六出手极快,当胸给荣庆一拳,将他打得一连后退了几步,差一点 摔倒在门边。
一见他俩真的动手,有人想上前劝架,被枣核脸等人拦住,他们说荣庆太混帐,该由六 爷教训他一下,等荣庆站稳身子,元六已经跑到门外空地上,摆开架势等着他。荣庆果然向 元六扑上去。两人扭在一处,像两头较劲的公牛,相互扯着对方肩膀在场地上不肯后退一 步。相持了一会儿,荣庆突然发力,拦腰抱起元六,想将他摔倒。没想元六顺势一转,借着 对方的冲力,抄起右臂反将荣庆身子夹在腋下,将他扔在地上。
“服不服?”元六在众人一片掌声中问道。“不服!”荣庆爬起来又扑上去。两人斗了 没一袋烟工夫,荣庆再次被对方摔倒。荣庆总也不服,一连几次摔在地下,摔得鼻青脸肿, 累得气喘嘘嘘,爬起来又扭住元六不放,结果仍然像上次一样被对方重重摔在地下。
“说,我错,还是你错了?”元六双手叉腰,对摔在地下的荣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