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我回到饭店时,起码有五六个男人在门口守候着我,他们脸上挂着谦卑的笑
容,这是我最害怕的笑容,这笑容阻止了我内心的厌烦,还要让我笑脸相迎,将他们让进我
的屋子,让他们坐在我的周围,听他们背诵我过去的诗歌……这些我都还能忍受,当他们拿
出自己的诗歌,都是厚厚的一叠,放到我面前,要我马上阅读时,我就无法忍受了,我真想
站起来把他们训斥一番,告诉他们我不是门诊医生,我没有义务要立刻阅读他们的诗稿。可
我没法这样做,因为他们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有两三个姑娘在我的门口时隐时现。她们
在门外推推搡搡,哧哧笑着,谁也不肯先进来。这样的事我经常碰上,我毫无兴趣的男人坐
了一屋子,而那些姑娘却在门外犹豫不决。要是在另外的时候,我就会对她们说:‘进来
吧。’
“那天我没有这样说,我让她们在门外犹豫,同时心里盘算着怎样把屋里的这一堆男人
哄出去。我躺到床上去打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我努力使自己的呵欠打得和真的一样,
我把脸都打疼了,疼痛使我眼泪汪汪,这时候他们都站了起来,谦卑地向我告辞,我透过眼
泪喜悦地看着他们走了出去。然后我关上了门,看一下时间才刚到八点,再过半个小时是我
和另外一个姑娘的约会,一想到十点钟的时候将和你在一起,我就只好让那个姑娘见鬼去
了。
“我把他们赶走后,在床上躺了一会,要命的是我真的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已是凌晨三
点了,我心想坏了,赶紧跳起来,跑出去。那时候的饭店一过晚上十二点就锁门了,我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