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行。”“给我吧。”她拿过皮包,带头下楼。
一辆车用吉普车从树丛夹道的路上开过来,停在楼前,坐在前座的司机,一年轻的士兵
打着呵欠。我们上了车,吉普车出了院门,在晓色微明的马路上疾驶。到了长途汽车站,天
已经亮了,车站院内挤满了等车的旅客,有些人挑着担子,筐里装着呱呱叫的家禽。李白玲
跟张霁告别:“你回去吧,谢谢你啦。”“有什么好谢的。”张霁随我们下了车,站着和李
白玲说话,让她有事来信。李白玲问她今年能不能休假回家,她说到时再说吧,也许她休假
不回家,她想出去走走。我走过去,她们看着我,我向张霁伸出手,她也伸出手,面无表
情。
“你放心。”我说,“我不再去找张璐了。”
长途车在碎石和柏油路面交替的公路上奔驰着,有几个小时是紧贴着海边的悬崖峭壁行
驶,可以看到海水卷着泡沫拍打着荒凉海岸的狰狞礁石,有几个小时是沿着一条暗绿色的,
有着红褐泥岸狭江行驶,江水是那样宁静。安谧、阒无人迹,简直象条被遗忘的江,令人感
动,长途车的座位很狭小,李白玲靠着我,晃来晃去。她好象想起什么,弯腰从座位下拽出
皮包,拉开链,翻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什么?!“你的钱。”“我不要。”我把那
个信封仍回她的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