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衡阳街,在一家象牙店里物色一块小象牙,特请名师,为你治一颗小印(三十一号可
取),算是对你乖的一种奖励。你可以用这颗图章开空头支票,开得满天飞,飞得跟满天飞
的情书一样(“支票与情书齐飞”)。自从“众师情人”至““文化界的大众情人”,你一
共写过多少情书?萧盂能真傻,他应该遍访天下,把这本“‘小Y’情书”印出来。
大概是为了给我洗脑,“小Y”弄来一些书给我看,一本是《欲之上》,叮咛我不要那
样喜欢肉欲;另一本是《小白驴与我》,鼓舞我要继续长保童心。一九六七年“三月的最后
一夜”,我有情书给她: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看你“谈笑风生”?享受跟你在一起的“快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一切“除了‘小Y’”以外的事都云散烟消,你会觉得你飘在云里,浮在水上,飘浮之间,
你会感到生命与原始,色彩与天籁。你不再Dirt,在她轻盈的笑谈中,你已被洗练-你是
一头“小白驴”。
对我来说,“小Y”的圣洁,实在已把我洗练得不敢再碰她。她喊痛过,叫怕过,惹得
你无限怜爱,使你不忍心再使她感到“屈辱”-在她还没放弃这种观念的时候。
“凡有翅的”,可以盘旋攫获,“凡没有翅的”,请勿动手。
弱肉己不再被强食,要慢慢的,忍耐、等待,从食指开始。
我从泥土里来,又要归于泥土。在来临与归去问,我的生命将被烛油烫醒。泰戈尔已叮
咛过:“不要忘记那执灯的人。”我不会忘记,直到“天边”,直到永远。
又是深夜,小黑已睡,小猫已睡,“小Y”已睡。今晚,“小Y”会不会“午夜梦
回”?梦不要回,等着我,我会用四只脚,跑到你梦中。
到了四月初,“小Y”不再在隔壁编字典了。我送了一组笔(一支钢笔、一支原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