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蓦的,他看到老邱的瘦长脸在白色表格的最后缝隙朝他谦恭地微笑,心中格登一下。
“老伙计,你的事就更难办了。按规定哪里参军回哪,你不回县里要留S市,我爱莫能
助。”
快中午了,交流会已近尾声,不知还有没有新的机会。
六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桑平原想对每一个迎面走来的S市人说。可惜,没人理他。人们
都步履匆匆。城市象一架绞紧了的链条,纷乱而又井然地运转着。年轻的转业军人象一个遗
失了的零件,孤独地站在一边。
老年人的病,重的时候奄奄一息,你以为有今天就没明天,有时突然又会好起来,挣扎
着活下去。
妈妈就是这样,儿子的归来使她年轻了,逢人就说。有时还会突然狐疑地问桑平原:
“不是骗妈吧?这回回来就真不走了吧?”
“还得走。妈——”桑平原说。
“啊?!”妈的脸刹时枯黄下去,象冬天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眼看着要飘到地上。
桑平原一看事闹大了,忙不迭地说:“妈,我回去接您的媳妇、孙女,再就永远不走
了。”
“你打小就淘。要不是那年偷跑了去,哪能遭这么大罪,二十年才回来!”妈妈喋喋不
休。
二十年前他就住在这里。儿时觉得很高大空旷的房屋,变得狭小不堪。爸爸不在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