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肯定知道点端倪。可一个为父的,不能低三下四地跟儿子那儿抠情报。我横下一
条心:见了哈老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没想到哈老师那么年轻,像颗刚出英的青豌豆,清新而圆润。
“这篇作文写得不错。”寒暄过后,她指着摊开的王永战平的作文本。我不动声色地扫
了一眼,上面用红笔写着“39”字样。我心中一阵兴奋,不亚于上大学时得了老师的好评。
“我们准备把它当作范文,在各班轮流讲评……”哈老师笑吟吟地说,嘴角旋出一个很
好看的弧形。
“这孩子最近比较用功……主要是老师教得好……”我很矜持地客气着。
“但是,没想到昨天下午,王永战平找到我,哭了。他说那篇作文不是他写的,从头到
尾都是您口述的,连标点符号都是按您的意思点的,他说除了题目属于他,正确地讲,题目
是属于老师的,剩下的都与他无关……”哈老师的脸严峻起来,从一颗青豌豆变成了铁蚕
豆。
我瞠目结舌,甚至来不及将那矜持的笑容从脸上收去。这个叛徒儿子!当面说得好好
的,背后竟然连老子都出卖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相信谁?
“我是想,这好比写大字描红……”我企图为自己辩解。
哈老师用粉笔在桌上疾速地点了几下,显示出她心中的不耐烦:“您是好心,这完全可
以理解。但这是一件送给孩子的坏礼物,比揠苗助长还要坏!您教他虚伪,教他作弊……您
唯一可以感到庆幸的是:王永战平是个很正直很坦诚的孩子……”
我呆呆地望着哈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唇,几乎听不见她继续说了什么。我懂得她说的全部
道理,甚至比她懂得的还要多!听一个我上山下乡时她才出生的小姑娘,向你喋喋不休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