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大夫。我是石大夫。我说。
噢!小石大夫。
红棒槌的肚子又鼓起来了,可怕的肠型狰狞凸现,象一只巨眼,藐视地凝眸于我。
你的儿子患的是肠套叠。我说。
什么叫“套叠”?肠子怎么会套叠?她懦着嘴。
我拿起桌上一截红蓝铅笔,又在笔筒里拣出一个笔帽,我把笔帽套在铅笔上,红色笔端
就隐进笔帽,遮没不见。
喏,这就是套叠。
我把红蓝铅笔递给棒槌母。棒槌母愤怒地把红蓝铅笔从笔帽里拔出来。用力过大,红色
的漆皮刮掉一缕,露出松软的木质。
我不信!好好的肠子为什么会套叠?
红棒槌被他的母亲从昏睡中惊醒,淡漠地看了我们一服,就又合上眼睑。
我不寒而栗。
古道一般荒芜。一个婴孩,怎么会有如此残旧苍凉的目光?!
我急急地说,也许把肚子打开以后,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
棒槌母说,你说要把谁的肚子打开?
我说,棒槌的。
棒槌母说,那不是杀了棒槌吗?
我说,不是杀,是救。我们会把他的肚子再缝起来,长好了会和新的一样。
棒槌母说,谁来做这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