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所有资源 » 人文资讯 » 毕淑敏文集—白杨木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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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我朝他俩发问。
女人石像似地不动,男人小心翼翼地去解女人的口罩,动作极轻柔。
我终于发觉了一点怪异:那口罩样式古怪,过于平坦……不……不是口罩的问题,口罩
很正常,而是……
口罩终于解下来了。我于是犯了一个医生的大忌,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啊!
口罩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向外冒着腾腾的白气,深不可测。
我竭力镇静住自己,才想起那被黑洞霸占了的地方,原来是长鼻子的部位。
没有鼻子的人面,是一种陌生的东西。平铺直叙到难以容忍。眼睛没有来由地同嘴靠得
很近,两颊不可遏制地向黑洞滑去,只有失去血色的上唇,还象破败的灰墙狙击在黑洞的边
缘。
它甚至不如骷髅好看,骷髅骨质洁白,简练合谐。眼眶、鼻准、口颊均为结构对称的洞
穴,通畅练达,自成风格。
“这是用什么东西……搞的?”
我急切地想搞情凶器的性质。本想用“剜”或是“削”那种字眼,怕太刺激病人和她的
家属,才临时调换为词意模糊的“搞”(护士在一旁紧张地登记,我已知道女人叫小茶,男
人是她的丈夫老姜)。
“用刨刃,剃的。推木头的那种。”老姜用目光抚摸着创口,那里边缘清秀。想象得出
凶器一定薄利如风。他回答得很清楚,用词也准确。
“是谁干的?”我怒火中烧,义愤填膺。这罪行太野蛮大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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