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卫凌难,我没有母亲。
父亲常常和我说话,他说战争是个恶魔,它吃掉许多人,吃法很多,战场上的
枪炮、对后方的轰炸、疾并瘟疫,还有完全意料不到的灾难。只那恶魔翅膀的阴影,
也可以折磨人到死。家里常有客人来,他们轮流抱我,讨论许多事。我知道日本鬼
子在哪里进攻,又在哪里轰炸,鬼子制造恶魔。他们不准人活,因为他们是鬼子。
我是卫凌难,我生在战争年代,在生和死的夹缝里,我活着。
过了些时,我从来往的人中分辨出两个女子,一个人们叫她何曼,一个父亲让
我叫她玹姑。她们都常来,对我很关心。
一天晚上,何曼和父亲谈话时间很长,似乎是何曼要父亲去什么地方。父亲说:
“我怎么能扔下阿难不管?”何曼说,你可以托付别人。比如说交给我,我们是同
志。父亲没有说话,走过来看我,惊异地说:“他睁着眼睛,像是在听。”何曼道:
“你真会想象,他懂什么!”
而玹姑以为我什么都懂,她对我说:“你看玹姑很漂亮,是吧,从前还要漂亮
呢!”她们的意见常不一致。青环对爸爸诉苦,“何小姐说奶要凉一些,澹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