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具里没有书架,实际上他们也简直没有什么书值得有个书架来存
放,所以这本小册子便在这只抽斗里栖了身——这并非有意的安排,
只不过是薛纪跃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所形成的结果。薛纪跃想把那本
书取出来另放一个地方,可终于又懒得那样作。他关上了抽屉,灿烂
的金表和红色的书名在他的视觉储留中重叠在了一起,弄得他心绪更
其不安。
一扬头,薛纪跃从五斗橱上的靠背镜中看到了自己。他对自己的
面容吃了一惊。难道这个人便是今天的新郎吗?在新郎的背后显现出
一张罩著粉红色床罩的双人床,难道……那神秘莫测的时刻,真是一
分一秒地逼近了吗?
那本《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薛纪跃翻过一遍,他希图在某一页
上能看到一段文字,恰好回答著他心底的疑虑,然而……没有;不但
这本书上没有,他翻过好多本书,都没有;他也曾试图去请教那些有
可能为他提供答案的人,可末了不是碰了钉子,便是他自己话到了唇
边又吐不出来……
薛纪跃这一茬人,顶著初中毕业文化水平的名儿,实际上连小学
也没有上完;他们刚上到小学三年级便遇上了 「文化大革命」,在小学
里混到七○年,然后到中学里转悠了一圈,便打起行李卷上山下乡了。
原来薛纪跃是分配去插队,薛师傅费了好大劲,走后门把他换成了去
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图的是兵团管得严,免得薛纪跃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