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武装起来,反对正义。
我逃走了。女巫,灾难,仇恨,啊,我的珍奇财富都交托给你们!
我把人类全部希望在我思想里活活闷死。像猛兽扑食,我在狂喜中把它狠狠勒死。
我叫来刽子手,我在垂死之间,用牙咬碎他们的枪托。我召来种种灾祸,我在黄沙血水中窒息而死。灾难本来就是我的神只。我直直躺在污秽泥水之中。在罪恶的空气下再把我吹干。我对疯狂耍出了种种花招。
可是春天却给我带来白痴的可憎的笑声。
最近我发现我几乎又要弄出最后一次走调[2]!我只盼找回开启昔日那场盛宴的钥匙,也许在那样的筵席上,我可能找回我的食欲,我的欲望。
仁慈就是这样一把钥匙。——有这样一个灵启,表明过去我确实做过一场美梦!
“你还是做你的豺狼去,以及其他等等……”魔鬼给我戴上如此可爱的罂粟花花冠,这样喊叫。“带着你的贪欲,你的利己主义,带着你所有的大罪,去死。”
啊!我得到的是太多了:——不过,亲爱的撒旦,我请求你,不要怒目相视!稍等一下,卑怯随后就出现,你是喜欢作家缺乏描写才能或没有教育能力的,作为被打下地狱的人,这是我的手记,这几页极为可厌的纸头我撕下来送给你。
* * *
[1] 原诗无题,标题是五个星号。全诗写成后,再写此篇,置于全诗之首,作为序诗。
[2] 乐器的失音走调。
坏血统
我从我高卢祖先那里得到蓝白相配的眼目,狭窄的颅骨,战斗中的拙劣无能。我发现我穿的衣服和他们一模一样,同样的野蛮。不过我不在头发上涂抹油脂。
高卢人是剥兽皮的人,在他们那个时代,他们是最荒谬最低能的烧草放荒的人。
我从他们那里还继承了偶像崇拜和亵渎神圣的恶癖;——哎呀!我还继承了他们的种种恶习、暴躁易怒、骄奢淫逸,——奢华,多么美妙;——尤其是说谎,还有怠惰。
不论什么行业,我都怕,我不干。师傅和工人,所有的农人,都卑微下贱。拿笔的手比扶犁的手强得多。——怎样一个手的时代啊!——我不会有属于我的手。后来,役使奴仆用得太滥,也太过分。行乞的正直磊落也让我悲痛难堪。罪犯也像阉人那样可憎可厌:我啊,幸好没有受到伤损危害,完好如初,不过,我也无所谓。
但是!是谁把我的舌头弄得这般恶毒这般凶险,竟让它指引并监护我的怠惰以致到了这等地步?要活下去也不愿动一动自己的身体,比癞蛤蟆还要懒散,我到处鬼混,得过且过。欧洲多少家族,我一家也不认识。——我知道的,只有像我家这样的家庭,坚守人权宣言的家庭。——这种家庭生养出来的子弟我都认识,我都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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