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肯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我所能,让我们对彼此有更多的了解。总之,我希望能再见你
一面,再和你详谈。自从木漉死后,我便失去了一个可以剖腹相见的朋友了,相信你也一样
吧?我想,我们远比想像中更需要彼此,不是吗?但我们却徒然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在某种
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扭曲。或许那天我不该那么做的。但当时我只能做那种选择。当时我
感受到对你的一种亲近感和柔情是我所从未体验过的。我期待你的回音。不管是什么样的回
音都好内容大致若此。
然而始终没有回音。
我的体内彷佛失落了什么,但却没有东西可以填补,遂成了一个单纯的空洞搁在那儿。
身子也于是轻得颇不自然,只有声音空自回汤。一到礼拜天,我便比以往更频繁地到学校去
听讲习。讲习相当枯燥,我既不愿和班上的那夥人说话,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一个人坐在
教室的第一排末位听讲习,不跟任何人说话,不吃东西,也不抽菸。
五月底学校里闹学潮,他们叫嚣着要“大学解体”。好哇!要解体就快呀!我心想。让
它解体,然后搞得七零八落的,再用脚去踩个粉碎好了!一点也无所谓。这么一来,我也落
个轻松愉快。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帮手的话我也可以帮呀!要做就快吧!
学校既被封锁,课也就上不成了,我便开始到货运行去打工。我坐在载货车的助手位,
负责上货卸货。工作比想像中更为吃重,头几天腰酸背痛,早上简直都快爬不起来了。可是
待遇还算不坏,而且只要一忙起来,我就不会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空洞了。我一个星期中有五
天在货运行上白天班,三天在唱片行上夜班。不打工的晚上,我就在房里一边喝威士忌一边
看书。“突击队”是一点儿酒也不能喝,光是闻到酒味就敏感得不得了,每当我躺在床上喝
威士忌时,他就开始抱怨,说是味道太重,害得他念不下书,要我到外头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