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的。你看!我还不是戴得很好?”我戴上手套展示给她看。
“不过,这么一来你就再也不用把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了。”直子说道。
那个冬天直子没有回神户。我因为打工要到年底才结束,结果便也一直待在东京。回神
户既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也没有什么人想见的。过年时,宿舍的餐厅没开,我就到她的住处
去吃饭。我们烤饼吃,又做了一些简单的煮年糕。
一九六九年一月到二月之间的确出了不少事。
一月底,“突击队”发高烧近四十度,整天躺在床上,我因此误了好几次和直子的约
会。当时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两张某场音乐会的招待券,邀了直子一道去,曲目是直子最喜欢
的布拉姆斯第四号交响曲,她也期待了许久。可是“突击队”在床上难过得翻来覆去,彷佛
立刻就会死了似的,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自个儿出去玩。可是找不到一个好事的人能
替我照顾他。我只得买来冰块,将几个塑胶袋套成一个,装进冰块做成冰袋,然后冷却毛巾
帮他擦汗,帮他换衬衫,每个钟头还得量一次体温。整天下来,高烧始终不退。没想到第二
天一早,他却一骨碌爬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做起体操来了。一量体温,竟回复到三十
六度二。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真是奇怪!我从来没有发过高烧呀!”“突击队”说道。那口气听来倒像是我的错似
的。
“可是你的确是发高烧啦!”我突然头痛了起来。跟着我便展示了那两张为了他发烧才
作废了的招待券给他看。
“还好只是招待券而已。”“突击队”说道。当下我是很想一把抓起他的收音机从窗口
丢下去的,但因为头痛,只好又钻回被窝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