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把烟头去在地面踩熄。然后像是镇定情绪似地作个深呼吸。
“上完课,我们就喝茶聊天。偶尔我会模仿爵士钢琴的弹法教她一些技巧。像是包维
尔、蒙克之类。不过,大部分时间鄱是她在说话。她真的很会说,我也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
走。昨天我也说过的,虽然大部分是谎言,依然很有趣。她的观察十分敏锐。表达怡切,刻
薄和幽默兼而有之,刺激别人的情绪。总之,她实在很懂得如何刺激和挑动别人的情感。因
此也知道白己拥有那种能力,于是竭尽所能,巧妙而有效地利用它。她能随心所欲地刺激对
方的情绪,使人或愤怒、或悲伤、或同情、或气馁、或开心。那也只下过是基于想试验自己
的能力,所以无意义地操纵别人的情绪。当然,我也是事后才想到是这么回事,当时一无所
知。”
玲子摇摇头,吃了几粒葡萄。
“她有病。”玲子说。“生病了。而且那种病法就像碣烂的苹果,腐烂处向四周扩散,
令周围都糟塌得不能吃一样。她的病已无可救药,谁也救不了她,她将那样子病到死为止。
因此我有时会想,她是个可怜的人。倘若我没有成为受害者的话,我会认为她也是牺牲者之
一。”
然后,玲子又开始吃葡萄,看起来彷佛在思索应该怎样说下去比较好。“我们度过了相
当愉快的半年。有时我会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后来谈起来,我才知道她对某人怀有极其不讲
理又无意义的强烈恶意,令我毛骨悚然。这孩子的直觉太好,有时我在想,到底她的脑子在
想些什么东西。不过,每个人不是都有缺点么?况且我只是一名钢琴老师,至于什么人性啦
个性啦,与我有何相干?只要她好好练琴,我就算尽了责任了。老实说,我也委实相当喜欢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