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热的仲夏的周末,你可以看到那支配的机制是怎样运行的:海滩上很挤,人们得掂着脚找来找去,才能找见一块歇歇腿的地方。但不管怎样,总是有很多人站着。生物学家似乎喜欢站在海滩上,彼此讲话,打着手势,弯下腰在沙上划着图形。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沙上已横竖交叉着乱七八糟的纵坐标、横坐标和曲线。那都是为了解释自然界各种事物的。
没等看到人,你就可以听见远处沙滩上传来的声音。那是一种最不同凡响的声音,半象呼喊,半象歌声,由同时提高的人声汇流而成。那是在彼此解释什么事情。
在星期五晚间讲座结束时,你可以听到类似的声音,那是海洋生物学实验站每周一次的大事。其时,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座主讲人到场,提出他们最令人惊倒的科学片断。当听众涌出礼堂时,就有同样的兴高采烈的合唱。那是拥挤的人群发出的大声,以大脑能跟得上的最快速度彼此解释着什么。你听不出人群中个人说的话,只能听到那个反复出现的短语:“可是你听我说… ”,不断冒出于语言的潮水之上。
没有多少机构能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随意制造出这样自发的音乐。这真需要灵秀之所钟,而海洋生物学实验站似乎正是得天独厚。也许,这竟是我们建造语言的方式之一面。这里的规模很小,而且并不清楚它是怎样运行的。但是,在我们似乎还不能理解或作对任何事情时,想想这里的事例满令人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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