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先生的济贫法案中有一条规定:有三个以上子女的一切劳动者,都可以为其第 四、第五……个子女领取救济金,每星期各一先令;我确信这一条款没有任何恶意。我 承认,在该法案提交国会以前及提交国会以后的一段时间,我还认为这个规定是非常有 益的;但对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反省以后,我就确信,如果该法案旨在改善贫民的生 活状况,则其所期待的目的决不能实现。我看不出它有增加整个国家生产物的趋向,倘 若它趋向于增加人口而不是增加生产物,则其必然而无法规避的结果看来就是同一数量 的生产物必须在较多的人口中间分配,从而一天的劳动只能换得较少的食物,贫民一般 说来也就更加困苦了。
我已经谈到,在一些情况下,即使生活资料不按比例增加,人口也可以持续不断地 增加。但很明显,各国的食物和食物所能供养的人口之间的变化是有一不可逾越的限度 的。在任何一国,其人口如果不在绝对减少,其食物就必须足以供养劳动者,使其能一 代一代生存下去。
在其他一切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可以断言,一国人口的多少随其所生产的人类食物 的数量而定,而该国人民的幸福则取决于食物分配的宽裕与否,或者说,一天的劳动所 能换得的食物数量。产谷国的人口比牧畜国的人口多,产米国的人口又比产谷国的人口 多。英格兰的土地不宜种稻,但都可以种马铃薯,因而亚当.斯密博士说,如果马铃薯成 为普通人民所喜爱的植物性食物,又用和现在种植谷物的土地一样多的土地种植马铃薯, 英格兰就能够维持比现在多得多的人口,其结果,在很短的时间内人口就会大大增加。
一国的幸福井非绝对取决于其贫富、历史的长短和人口的疏密,而取决于其发展速 度,取决于每年食物的增加同每年人口无限制地增加相接近的程度。在一些新的殖民地 ——旧国的知识和产业常常在它们那肥沃而未被占用的土地上发生作用——食物的增加 和人口的增加二者是最接近的。在另一些情况下,国家历史的长短在这方面并不是非常 重要的事情。大不列颠居民现在分得的食物也许同二千年、三千年或四千年以前一样充 足。我们有理由相信,苏格兰高地的贫瘠而人口稀少的土地,同佛兰德的丰饶而人口众 多的地区一样深受人口过多之苦。
假如一国从未遭受技术比较先进的民族的侵略,而听任其文明自然发展,则从其生 产物可以看作一个单位的时候,到其生产物可以看作100万个单位的时候,也许要经过好 几百年的时间,其间或许没有一个时期的人民群众可以说摆脱了直接或间接由食物缺乏 造成的困苦。在欧洲各国,自有历史以来,当已有千百万人受到这一简单抑制而未能出 世,尽管其中某些国家从未发生过极为严重的饥馑。
饥馑似乎是自然的最后、最可怕的手段。人口增加的能力远远大于土地生产人类生 活资料的能力,因而人类必然会在这种或那种情况下过早地死亡。人类的各种罪恶积极 而有力地起着减少人口的作用。它们是破坏大军的先锋,往往自行完成这种可怕的行为。 如果它们在这消灭人口的战争中失败了,疾病流行季节、时疫、传染病和黑死病就会以 吓人的队形进击,杀死无数的人。如果仍不能完全成功,严重而不可避免的饥谨就会从 背后潜步走近,以强有力的一击,使世界的人口与食物得到平衡。
由是,对一切时代、一切国家人类生活的历史进行过细心考察的人都必须承认:
人口的增加必然受生活资料的限制。
当生活资料增加的时候,人口总是增加。较强的人口增殖力,为贫困和罪恶所抑制, 因而实际人口同生活资料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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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原理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