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稍歇
和前一阵雨
像隔了多年时光
我们走在雨和雨
的间歇里
肩头清晰地靠在一起
却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我们刚从屋子里出来
所以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这是长久生活在一起
造成的
滴水的声音像折下一支
细枝条
父亲和我都怀着难言的
恩情安详地走着
我父亲听明白了。他耳朵一直很灵敏。看着我的背影他突然琅琅一笑,我回过头从父亲 苍老的脸上发现了陈姓子孙生命初期的特有表情:透明度很高的欢乐和雨积云一样的忧患。 在医院雪白的病房里我见到了婴儿时的父亲,我清晰地听见诗中所写的历史雨滴折下细枝条 的声音。这一天父亲大声对我说话逃离了哑巴状态。我凝视他就像凝视婴儿一样就是这样的 我祈祷父亲的复活。
父亲的降生是否生不逢时呢?抑或是伯父狗崽的拳头把父亲早早赶出了母腹。父亲带着 六块紫青色胎记出世,一头钻入一九三四年的灾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