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或以责任所在,离不开教师职务,或认为冰山可恃,乐意在那个小小的军事集团中磨
混,到头来形势一有变化,几几乎全部在十多年中,无例外都完结于这种新的发展变化中。
这个小文,和较前一时写的《湘行散记》及《湘西》二书,前后相距约十年,叙述方法
和处理事件各不相同。前者写背景和人事,后者谈地方问题,本文却范围更小,作纵的叙
述。可是基本上是相通的。正由于深深觉得故乡土地人民的可受,而统治阶层的保守无能固
步自封,在相互对照下明日举步的困难,可以想象得到。因此把唯一转机希望,曾经寄托到
年青一代的觉醒上,影响显明是十分微弱的。因为当时许多家乡读者,除了五六人受到启
发,冲出那个环境,转到北方作穷学生,抗战时辗转到了延安,一般读者相差不多,只能从
我作品中留下些“有趣”印象,看不出我反复提到的“寄希望于未来”的严肃意义。本文却
以本地历史变化为经,永玉父母个人及一家灾难情形为纬交织而成一个篇章。用的彩线不过
三五种,由于反复错综连续,却形成土家族方格锦纹的效果。整幅看来,不免有点令人眼目
迷乱,不易明确把握它的主题寓意何在。但是一个在为“概念”“公式”所限制的读者,把
视界放宽些些,或许将依然可以看出一点个人对于家乡的“黍离之思”!
在本文末尾,我曾对于我个人工作作了点预言,也可说一切不出所料。由于性格上的局
限性所束缚,虽能严格律己,坚持工作,可极缺少对世事的灵活变通性。于社会变动中,既
不知所以自处,工作当然配合不上新的要求,于是一切工作报废完事于俄顷,这也十分平常
自然。还记得解放前付印《长河》,在题记中我就曾经说过:“横在我们面前许多事情,都
不免使人痛苦,可是却不必悲观。骤然而来的风雨,说不定会把许多人的高尚理想,卷扫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