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县中,日本士官生、保定军官团、云南讲武堂,及较后的黄埔军官学校,前后都有大批学
生,同其它县分比,占人数最多。到抗战前夕为止,县城不到六千户人家,人口还不及二
万,和附近四乡却保有了约二千中下级军官,和经过军训四五个师的潜在实力。由于这么一
种离奇传统,一切年轻人的出路,都不免寄托在军官上。一切聪明才智及优秀秉赋,也都一
律归纳吸收于这个虽庞大实简单的组织中,并陆续消耗于组织中。而这个组织于国内省内,
却又若完全孤立或游离,无所属亦无所归。“护法”、“靖国”等大规模军事战役,都出兵
参加过。派兵下常、桃,抵长沙,可是战事一过就又退还原驻防地。接田手的陈渠珍,头脑
较新,野心却并不大,事实上心理上还是“孤立割据自保”占上风。北伐以前,孙中山先生
曾特派代表送了个第一师长的委任状来,请了一回客,送了两千元路费,那个委任状却压在
垫被下经年毫无作用。这自然就有了问题,即对内为进步滞塞,不能配合实力作其他任何改
进设计。他本人自律甚严而且好学,新旧书都读得有一定水平,却并不鼓励部下也读书。因
此军官日多而读书人日少,必然无从应付时变,对外则保持一贯孤立状态,多误会,多忌
讳,实力越来越增加,和各方面组织关系隔绝,本身实力越大,也只是越增加困难。战争来
了,悲剧随来。淞沪之战展开,有个新编一二八师,属于第四路指挥刘建绪调度节制,原本
被哄迫出去驻浙江奉化,后改宣城,战事一起,就奉命调守嘉善唯一那道国防线,即当时所
谓“中国兴登堡防线”。(早就传说花了过百万元照德国顾问意见完成的。)当时报载,战
事过于激烈,守军来不及和参谋部联络人员接头,打开那些钢骨水泥的门,即加入战斗。还
以为事不可信。后来方知道,属于我家乡那师接防的部队,开入国防线后,除了从唯一留下
车站的县长手中得到一大串编号的钥匙,什么图形也没有。临到天明就会有敌机来轰炸。为
敌人先头探索部队发见已发生接触时,一个少年团长方从一道小河边发现工事的位置,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