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主子!”吟儿扑通跪在床前,心里有说不出的惶恐。怎么当主子的全一个样儿,说 变脸就变脸。珍主子一向待人和气,从没见她跟下人耍脾气,没想她变了脸也挺吓人的。她 趴在地下,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心想李总管那样逼她,她都不答应替他暗中做事,可这头却 怀疑自己跟那边搞名堂。她咬着牙,恨不能扒开胸口,挖出心来让对方看,“奴才敢发誓, 绝没有半点对不起您,否则打雷劈死我,让我明天见不着出太阳!”
“我问你小回回,除了送相片,他还跟你说了什么?”珍妃不理会她说别的事,盯着小 回回的事问。
一想到小回回跟她提过荣庆,难道这事儿珍主子也知道了。要说有什么瞒着她,就是这 件事。为了荣庆,那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能说的。吟儿想到这儿心里非常痛苦,心想这个冤 家为什么早不进晚不进宫,偏偏不久前进了宫,又偏偏让小回回碰上了,这都是命。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珍主子您别问了,我不能说!”
“吟儿,这不是我问你,是大清国问你。”珍主子顿时觉得问题严重,从床边站起,厉 声喝道。
“珍主子,”吟儿趴在床前,连磕头,“您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说!这里头究竟怎么回事?”珍妃见吟儿趴在地下硬是不说话,显然非常愤怒,指着 对方说,“是我把你从乱棍底下要出来的,你到了景仁宫,我对你怎么样?可以说从没说你 一句重的,没给你一回脸色。难道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
“珍主子,奴婢用脑袋担保,这事儿跟您,皇上,皇太后和朝廷没任何关系。这里只牵 扯一个人,这人是我的命,我活着就是为了他,我敬重您,爱您,可您别逼着我说出他 来!”吟儿趴在那儿,不等话说完便哭了。
“你是说… 他是你心上那个人?”珍妃被吟儿的真诚和勇敢所感动。
“是,奴婢差点跟他上了轿的男人。”吟儿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非常凝重,喃喃低语 地说,“珍主子,奴才这条命本是您给的,这会儿您想怎么样都行,吟儿绝无半点怨言。”
珍妃没想到会问出这样一个结果。按祖宗的规矩,宫女绝不能嫁人在先,然后进宫入 奴。也不可人在宫中,仍然对宫外的男人有这种挂念,更不用说有任何实际上的联系了,望 着跪在地下的吟儿,珍妃心里大为震动。一方面同情她,另一方面觉得这事儿挺严重,这事 儿要让人知道了可得掉脑袋啊!
“除了我,这事儿还有谁知道?”珍妃问。
“宫里没有人知道。求主子千万替奴婢瞒着。”吟儿跪在地上,抬起一双泪眼求着对 方。
“你让小回回传话,他能不知道?”珍妃怀疑地问。
“主子放心,他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就连那男人也不知道。吟儿要是有一句假话, 立即撞死在您面前!”
“你先起来吧。”
“主子不答应,奴婢不敢起来啊!”
珍妃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心里冒出一串问题,这男人在哪儿,小回回帮他俩传话,怎 么会不知道他俩之间的事。想来想去,她总也想不明白。她很想问个明明白白。但转念一 想,吟儿已经将这性命攸关的要害告诉了她,而且表示她绝不会说出有关那男人的情况,再 要问不只是不相信她,也有负她对自己一片信任,过了半晌,她才对吟儿说,只要她不惹出 祸来,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就这么着。就算烂在我肚里了!”珍妃伸手拉对方起来。吟儿不肯起来,趴在地下一 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