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有一天,我能画下你的微笑!
但愿有一天,你不这样神情寂寥。
那时候,我会低低问你:
为你祝福,你可曾知道?”
这几句话的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
“中□绘于×年×月,为皑皑小病初愈之贺。”
我愣愣的呆了几秒钟,然后,我砰然的关上了抽屉,把那张画像和胸饰一起关进了抽屉 里。现在,我能断定今晚来过的女人是谁了,皑皑!为退还这两样东西?还是想提醒那个善 变的追求者?中□,他是因为追求皑皑失败了,才退而求其次的找到了我?本来吗,我凭什 么和皑皑一争短长呢?她比我美,比我沉静,比我文雅,比我高贵……她有太多太多赛过我 的地方,我却妄以为中□是慧眼独具,这岂不是有些狂妄吗?我以为我有多少比别人强,而 耐人发掘的优点?他会在皑皑与我之间,选择了我而放弃了美丽无比的皑皑?他只是误会, 误会追求皑皑毫无希望,所以他会来追求我!他忽略了皑皑的暗示,她的微蓝,她的花 “心”,她的——勿忘我!我猛的站了起来,桌子上有一面镜子,反映出我的脸,乱蓬蓬的 短发,微褐色的皮肤,大而并不乌黑的眼珠——如中□所说,带着些玻珀的颜色——两道生 得太低的眉毛,和短短的下巴。这就是我,像一只猫的脸!谁会喜欢一个有猫脸的女孩子 呢?对着镜子,我喃喃的向镜中那个自己说:
“孟忆湄,不要傻,你那么平凡,那么孤苦,那么幼稚,你以为你真会使他倾心吗?”
把镜子倒扣在桌子上,我含泪走向门口,还来不及开门,我已经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 中□回来了!我打开房门,和中□刚好面面相对,中□跨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 看来意外而惊喜!“你的脚好了吗?忆湄?”
“可以走了。”我点点头。
“来,坐一坐。”“不,我要回房间去了。”我的语气有些硬僵僵的。
“忆湄,在生气吗?”他低低的问:“我已经想明白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但是,我却想不明白了!他把我的脸扳向他:“你怎么了?忆湄?” 审视了我一会儿,他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告诉你,忆湄,我差一点搬出了罗宅,幸好我 没有太鲁莽,今天下午,罗教授和我谈了几句话,他说得很简单,但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他怎么说?”我问。“他说你非常之可爱,可爱得像个小婴孩,他眼光里的你,并非 十九岁,而只有三、四岁,他但愿你是他的女儿!而且——”他顿住了。“而且什么?”我 追问。
“而且,他说——”他慢慢的用眼光在我脸上巡视:“他不反对我们的事,他指的是我 们的恋爱,他说,我配你,比皓皓好得多,合适得多。”他叹了口气:“忆湄!还在生气 吗?让一切的误会、不快,全消失吧!我那么爱你!”
我想挣开他的掌握,如果没有皑皑,我愿扑进他的怀里,但我无法漠视他曾追求过皑皑 的事实!我只是一个候补!假若他追求皑皑成功了,他还会对我加以丝毫的注意吗?我转开 头,稚气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带着些微哽塞,我用浓重的鼻音说:“放开我,我要回房间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