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神巫听厌了的,不理他。
仆人便半象唱歌那样低低哼道:
“一个人中的虎,因为怕女人的缠绕,不敢在太阳下见人,… “不敢在太阳下见
人,要星子嵌在蓝天上时才敢下山,… “没有星子,我的老虎,我的师傅,你怎么
样?”
神巫知道这仆人有点醉了,不理会,还以为天气实在太早,尽这个人哼一阵又睡一
阵也无妨于事,所以只坐到原处不动,看马吃路旁的草。
仆人一面打哈欠一面又哼道:
“黄花岗的老虎,人见了怕;白耳族的老虎,它只怕人。”
过了一会仆人又哼道:
“我是个光荣的男子,花帕族小嘴白脸的女人,你们全来爱我!
“把你们的嘴,把你们的臂,全送给我,我能享受得下!
“我的光荣是随了我主人而来的… ”
他又不唱了。他每次唱了一会就歇一回想,象神巫念诵祷词一样。他为了解释他有
理由消受女人的一切温柔,旋即把他的资格唱出。他说:“我是千羊族长的后裔,黔中
神巫的仆人,女人都应归我。
“我师傅怕花帕族的妇人,却还敢到云石镇上行法事,我的光荣… “我师傅勇敢
的光荣,也就应当归仆人有一份。”
这仆人说时是闭上眼睛不望神巫颜色的。因了葫芦中一 点酒,使这个人完全忘了
形,对主人的无用处开起玩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