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每一个人都放弃了,理由:“我们要那么远的房子做什么?”
我知道卖不成的,可是却因此给了好几个美国家庭一场好梦。
要去学校上那对我来说是“最后的一课”的那天,我在桌子上查好生字、做完全本英文 文法——包括还没有教的、整理清所有的上课笔记,再去买了惯例三块美金的糖果,这才早 早开车去了学校。
咖啡馆里围坐了一桌亲爱的同胞手足加同学。我们都是中国人,相见有期。没有人特别 难过。
霁是唯一大陆来的,他凝神坐着,到了认识我快半年的那一天,还说:“不可思议。不 可思议。”
我知当年他在大陆念医学院时,曾是我的读者。而今成了我的“弟”呀,还没弄明白这 人生开了什么玩笑。坐了一会儿,一个中国同学踢了我一脚,悄悄说:“你就过去一下,人 家在那边等你好久了。”
我抬眼看去,那个纸人老师一个人坐在方桌前,面前摊着一堆纸,在阅读。
我静悄悄的走向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明天走,是吗?”他笑着。
“明天中午。”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