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了口气,对自己说:“还有八天。”
我阖着眼睛躺在床上,院子里的麻雀已经叽叽喳喳的来吃面包渣子了。
那几天,白天默默的一间一间打扫,黄昏一家一家的去看朋友。有吃的时候,吃些东 西,没吃的时候,喝些水。总之那个全新的厨房已经不再算是我的,舍不得去做一顿饭吃, 免得污染了那连干燥花都插好了的美丽厨房。
进客厅的地方给放上了两三双拖鞋,有朋友来,我就喊一声:“脱鞋!当心我雪亮的 地!”
那个地,原先亮成半个门框的倒影贴在地上,现在给擦成整个房间家具的倒影都在里 面,踏上去有若镜花水月,一片茵梦湖似的,看了令人爱之不舍。而我,一天一天的计算, 还有五天了,还有四天了,还有三天了。
在走之前,坚持璜和米可不能够来这幢房子,不要他们来,直到我上了飞机。
“ECHO,我不爱穿拖鞋,光脚可不可以进来?”
邻居甘蒂的女儿奥尔加可怜兮兮的站在客厅外面喊着我。我笑着跑过去把她抱起来,不 给她踏到地面,把她抱到长沙发上去放着。她,双手缠着我的脖子格格的笑个不停。我们两 个人靠着肩坐着,还是半抱到她。
“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睡在我床上?”我亲亲她金色的头发,奥尔加用力点头。
“那时候,你才五岁,你哥哥七岁,爸爸妈妈要去跳舞,你们就来跟我过夜。记不记得 早上我不许你起床,直到我自己睡够了?”我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