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价无市”的行情,既然现在的心就放在年迈的父母上,我不能慢慢等。
就在抵达加纳利群岛第二天的晚上,我趴在书桌上拟广告稿,写着:“好机会——私人 海滩双层洋房一幢,急售求现。双卫、三房、一大厅,大花园、菜园、玻璃花房、双车车 库,景观绝美。可由不同方向之窗,观日出,观日落,尚有相思树一大棵,情调浪漫,居家 安全。要价六百五十万,尚可商量。请电六九四三八六。”
写好了字数好多的广告,我对着墙上丈夫的照片默的用心交谈。丈夫说:“你这样做 是对的,是应该回到中国父母的身边去了。不要来同我商量房价,这是你们尘世间的人看不 破金钱,你当比他们更明白,金钱的多或少,在我们这边看来都是无意义的。倒是找一个你 喜欢的家庭,把房子贱卖给他们,早些回中国去,才是道理。”
果然是我的好丈夫,他想的跟我一色一样。
第二天的早晨,我将房基旁的碑石捡了一小块,又拿掉了厨房里一个小螺丝钉,在赴城 内报社刊登广告之前,我去了海边。
当,潮水浸上我的凉鞋时,我把家里的碎石和螺丝钉用力向海水里丢去,在心里喊着: “房子,房子,你走了吧!我不再留恋你——就算做死了。你走吧,换主人去,去呀——”
大海,带去了我的呼叫,这才往城内开去。
替人刊登广告的小姐好奇的对我说:“那一区的房价实在不止这么些钱的,你真的这样 贱价就卖掉了?可惜我连六百万也没有,不然就算买下投资,也是好的。”(注:六百万西 币等于一百八十万台币左右。)
登报的第二天,什么地方都不敢去,倒是邻居们,在家中坐了很久,甘蒂看了报纸,就 来怪责我,说我不听话,怎么不标上一千万呢。卖一千万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要等多久?我 是在跟岁月赛跑,父母年高了,我在拚命跑。
就在那个中午,有一位太太打电话来,说想看房子,我请她立即过来,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