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文没有找我,我太了解他,他不会求我的。他已破例求过我一次,那次我拒绝了,他决不会再
求我,而我也不会求他。
夏天过去了,到了秋天,我接到林方文的电话,他来迟了整整一季。
「你有空吗?」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有空。你在哪里?」
「我在附近,我来找你好吗?」
「好。」
我飞奔去洗澡,以最短时间使自己看来容光焕发。
林方文到了。
我们没有说过什么客套话,好象一对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
「这个地方很好。」他开腔。
「只有三百多尺。」
「有一个阳台。」他走到阳台上。
我没有告诉他,我为了那个阳台,才买下那间屋,我一直怀念他家里的阳台。
「你还是住在尖沙咀吗?」我问他。
「是的,我留恋那个阳台。」他说。
「当天你在阳台上把九百八十六只纸飞机撒向空中的情形是怎样的?」他问我。
「场面很壮观。」我笑说,「那么你回家的时候在街上拾到一只纸飞机的情形又是怎样的?」
「场面很悲壮,整个尖沙咀都是纸飞机。」他笑说。
我格格大笑:「我不相信你。」